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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易参同契》秘传仙术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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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至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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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汉魏伯阳著的《周易参同契》一书,被历代仙学家尊为“万古丹经王”,但能读懂的人微乎其微,各种注本也歧论百出,成为中国文化史上的千古之谜。本文考察了《参同契》的文化背景及其所传仙术的来龙去脉,分析了《参同契》之学的流派和学术影响。最后,作者揭示出《参同契》秘传的仙术就是男女合炁之术,即主张男女双修、阴阳栽接的人元大丹。《参同契》、《悟真篇》都是讲南派阴阳双修功夫的,在大量注本中以明代陆西星的注本最为确切。」

      东汉仙学大师魏伯阳著的《周易参同契》,是中国浩瀚古籍中千人瞩目的一部奇书。这本书在中国哲学史、科学史、道教史上占据重要地位,为古老的内丹学和外丹学提供了理论体系,被历代仙学家尊为“万古丹经王”。近世以来,《周易参同契》一书更引起世界各国科学史家的注意,国内外学者研究《参同契》的论文连篇累版。然而此书问世一千八百多年来,能真正读懂的人微乎其微。难怪象宋代朱熹这样的著名学者都称它“词韵皆古,奥雅难通”,虽曾为研读此书“终夕不寐”,却叹息“眼前见得了了如此,但无下手处”。后世注家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歧论百出,莫衷一是,正如元代仙学家陈致虚所说:“此书解者,百有余人,少能深造其奥”。近代研究《参同契》的学术论文,更是很少切中要害。《周易参同契》至今仍被层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成为传统文化中的千古之谜。为什么古今学者对这么一本很难看懂的书推崇备至?《参同契》这本书到底秘传了什么仙术?要搞清这些问题,揭开《参同契》之秘,必须细心探究《参同契》仙术的来龙去脉。

      一、古代神仙家的千古绝学中国的传统文化,肇始于女蜗、伏羲时代的母系氏族原始社会。最初的母系氏族原始宗教文化,包含有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天神崇拜、祖先崇拜等内容,其中最有特色的,是女性崇拜、生殖崇拜。这恰如《易。序卦传》所说:“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现实社会无论多么复杂,还是从阴阳、男女、夫妇发展来的。因而《易。系辞传》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一阴一阳之谓道”,“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有男人和女人才会有人类,万物都有阴阳之分,这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最基本的原理,《易》学中的这种阴阳交感思想便是中国古代科学和哲学的立足点。中国的传统文化,虽然后世有儒、道、释、墨、法等三教九流之分,但都可追溯到氏族社会的男女两性生殖崇拜的原始宗教,都以《易经》中男女媾精、阴阳交感的哲学作为思想渊源。《周易参同契》的仙术来源于古代神仙家的创造,而神仙家的智慧正是以这种古老的阴阳交感思想为理论基础的。

      春秋战国时期,理性主义和人文思潮兴起,诸子百家之学从古代原始宗教的巫史文化中突破而出,研习方技、术数的神仙家亦在社会上独树一枝。《汉书。艺文志》云:“神仙者,所以保性命之真而游求于其外者也。聊以荡意平心,同死生之域,而无休惕于胸中”。中国先民的原始宗教中本来就有长生成仙的理想境界。养性葆真、超脱生死恐怖的神仙家既兴,尔后和阴阳五行家、方技术数家合流,在战国时期形成修习各类道术的方士集团,史家称为“方仙道”。齐国的方士邹衍著书一百零五篇,宣扬阴阳五行学说和天人感应原理,又传《重道延命方》,奠定了方士之学的理论基础。东汉以来,方仙道以道家黄老之学为理论支柱,奉祀黄帝、老子,一变而为黄老道,道家杨朱学派的全生养年之道和神仙家的长生久视之说亦混而为一。战国时期方仙道传播的神仙方术略分三派:燕齐方士师承安期生、羡门高,以服食仙药、炼制丹砂为主,如汉武帝时李少君传“却老方”,言丹砂化黄金及食枣成仙之术等皆是。秦晋一带方士传房中御女之术,崇拜彭祖、容成公,声称传自氏族社会黄帝、尧、舜等部族酋长,《汉书。艺文志》亦载有《黄帝三王养阳方》、《尧舜阴道》、《汤盘庚阴道》等,实为源自先民生殖崇拜的原始巫教。房中术在秦汉方仙道及其变体黄老道中极为盛传,至汉末张陵、甘始、左慈、东郭延年等皆精于此术。南方荆楚、吴越、巴蜀一带方士传行气、导引、吐纳、瞑想之术,祖述王子乔、赤松子。秦汉以来,这三派方术渐渐相互融汇,《参同契》中的仙术便由此而生。魏伯阳是汉代黄老道的传人,他的《参同契》以邹衍的阴阳五行学说和天人感应原理为根据,综合进了服饵、房中、行气三派仙术的优点,将三种仙术通同契合,传出了夺天地造化的人元大丹之术。

      《周易参同契》所传返老还童的仙术,为中国古代神仙家的千古绝学。彭晓《参同契解义序》云:“魏伯阳,会稽上虞人,修真潜默,养志虚无,博赡文词,通诸纬候,得古人《龙虎经》,尽获妙旨,乃约《周易》撰《参同契》三篇,复作《补塞遗脱》一篇。所述多以离言借事,隐显异文。密示青州徐从事,徐乃隐名而注之。桓帝时,公复授与同郡淳于叔通,遂行于世”。淳于叔通为后汉桓帝时人,袁宏《后汉纪》及陶弘景《真浩》等书均有记载。葛洪《神仙传》还记述了魏伯阳和其弟子虞生炼丹得仙的故事,其开头说:“魏伯阳者,吴人也。本高门之子,而性好道术”。结尾又说:“伯阳作《参同契》、《五相类》凡三卷,其说是《周易》,其实假借爻象以论作丹之意”。《抱朴子内篇。遐览》又录有《魏伯阳内经》一卷。《周易参同契》载于《旧唐书。经籍志》,《北堂书钞》、《颜氏家训》、《真浩》俱有征引,陆德明《经典释文》还记载虞翻曾注过《参同契》,足证《周易参同契》确为后汉之书。何况《参同契》正文中早已隐有“魏伯阳歌”的廋词(《颜氏家训。书证篇》解为“魏伯阳造”),据此《参同契》为桓帝时魏伯阳所著,殆无疑义。魏伯阳著《参同契》时所据的古《龙虎经》,大约是一本外丹黄白著作,魏公精于金丹术,发现外丹中不同元素化合反应的法象既符合大易的阴阳交感之理,又极适合用来比附黄老道中男女交感的秘术,因此便将大易、黄老、炉火三家通同契合起来,著成此书,经徐从事、淳于叔通传注问世。张伯端《悟真篇》云:“叔通受学魏伯阳,留为万古丹经王”。高先《金丹歌》亦云:“又不闻(淳于)叔通、(徐)从事、魏伯阳,相将笑入无何乡,准《连山》作《参同契》,留为万古丹中王”。由于《周易参同契》是用隐语写成的,其中的仙术仅靠口诀秘传,《参同契》的抄本亦珍藏在少数黄老道传人的手中,世人难得一见,因之《参同契》的学说至唐代才流传到社会上,而且版本杂错,文句惑乱,注释亦歧义百出。萧天石在《重刊古本周易参同契集注序》等文中描述了这一情况,他说:“《周易参同契》一书,汉魏伯阳著,世尊为‘万古丹经王’,历代丹家祖之,为我国古典哲学书中之最深奥义书”。“尤以其书难读,其辞难解,其理难明,其诀难彻,其法多秘,其术难传,此所以数千年来,流派纷陈,正统圣脉,不绝如缕,而其道术,亦暗而不彰也”。

      二、《参同契》的流派和学术影响《参同契》云:“窃为贤者谈,苟敢轻为书。结舌欲不语,绝道获罪诛;写情著竹帛,又恐泄天符。犹豫增叹息,俯仰辄思虑。”根据秦汉方仙道和黄老道的戒律,魏伯阳惧怕上天的罪诛和殃及子孙,既不敢可授不授而闭天道,又怕不可授而授之以泄天机,将《参同契》的还年秘道用隐语写出,故意设下迷宫。他明知“陶冶有法度”,却只“露见枝条,隐藏本根”,让“智者审思,以意参焉”。唐玄宗时,刘知古为绵州昌明令,时诏求丹药之士,刘知古谓神仙大药,无出《参同契》,因著《日月玄枢论》上于朝。《周易参同契》在唐代社会上公开流传后,名声大震,然而道家学者虽知其中传有古代千圣所秘的仙术,却因不得诀法难以索解,故皆妄解此书,致使《参同契》流派纷陈。陈致虚《周易参同契分章注解》云:“后人各执异见,不立苦志参访真师,不明阴阳同类相胥,各尚所闻,愈差愈远。彼见‘周易’,则指为卜筮纳甲之书,又恶知同类得朋之道乎?彼见‘鼎器之说’,则猜为金石炉火之事;彼闻‘采取之说’,则猜为三峰采战之术;彼闻‘有为’,则疑为旁门邪径,彼闻‘无为’,则疑是打坐顽空;彼闻‘大乘’,则执为禅宗空性”。陈致虚以“阴阳同类相须”、“同类得朋之道”注《参同契》,显然曾得丹家真传。然而当时这种以师徒口诀秘传的正统圣脉虽然不绝如缕,却是暗而不彰的,按《参同契》字句望文生义的注本反而在社会上广为传习,并形成不少流派。社会上研读《周易参同契》的热潮也在中国科学技术史、哲学史、道教史上造成广泛而深远的学术影响,客观上促进了许多种学科的发展和进步。魏伯阳将汉代高度发展的术数学应用于养生方技,以日月运行阴阳变易的规律描述丹功的程序,这无疑给内丹学和外丹学提供了一个普适的理论框架,使神仙学从实验技术的层次上升到古朴的理论科学的水平。《参同契》记述的古代仙术至今并没有过时,神仙家发明的这一奇异的人体科学成果是受西方科学思维方式训练的中外科学家难以预料的,它在未来的科学前沿上仍将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首先自觉运用《参同契》的理论体系的,是热衷于外丹黄白术的炼丹家。战国时期墨派学者亦同神仙家合流,吸收墨派工匠们的冶金制造技术和经验,发展为外丹黄白术。在《周易参同契》出世之前,便有《三十六水法》、《太清金液神丹经》、《黄帝九鼎神丹经》等丹法在方仙道中流传。《参同契》中有“炉火之事,真有所据”的话,显然魏伯阳对汉代黄老道中承传的外丹黄白术极为精通,这本书无疑也将外丹学的理论发展到高峰。揣摩《参同契》的原义,决非排斥外丹黄白术,而是自信已达到当时金丹术理论的最高水平,以为道原一贯,可以内外兼举,服食、房中、行气三术相通,故可将金丹术置于其理论指导之下,因此一些学者断定其中含有外丹内容,并不为过。唐代正是中国外丹黄白术发展的高潮时期,当时的外丹师皆奉《参同契》为圭臬,知道这本书隐藏着“夺天地造化之功,盗四时生成之务”的仙方,竭力在外丹黄白术中应用它。今本《周易参同契》,大致保存了唐代本子的风貌,而《道藏》中所收“容”字号无名氏注本和阴长生注本实即出于唐代。此书由汉末魏伯阳、青州徐从事、淳于叔通三人相继著述而成,由于人元丹法阴阳交感之术最秘的是“火候”,而《参同契》恰是以外丹烧炼来隐喻其火候的。这样,唐代外丹师很容易将《参同契》中关于爻象的论述比附外丹烧炼的炉火程序;形成用火喻交象的直符理论。唐代道士柳泌惑于《参同契》的龙虎铅汞之说,对《参同契》中“以金为堤防,水入乃优游”句望文生义,形成所谓铅汞派的柳泌丹法。据韩愈《故太学博士李君墓志铭》,“其法以铅满一鼎,按中为空,实以水银,盖封四际,烧为丹砂云”。这样,以铅汞说解《参同契》的道士便制成氧化汞(hgo)和氧化铅(pbo)的混合物,以硫汞说解《参同契》的道士则直接以“硫黄烧豫章,泥汞相炼冶”,用硫和水银制造硫化汞(hgs)。尽管唐代外丹师依照《参同契》的文句进行过各种炼丹实验,他们千方百计从《参同契》中探索制造某种服后可以白日升天、不老不死的神丹的可能性,结果都役有获得成功。梦寐以求服丹成仙的王公贵族和道士们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虽然直至近世还有人为揭开外丹学之秘而奋斗不息,可是唐代服丹致死的大量事实终于使繁荣至极的外丹黄白术迅速败落下去。人们开始怀疑,道士们按《参同契》制造的仙丹为何服而无验?《参同契》中隐藏的返老还童的仙术难道是外丹黄白之物吗?

      早在南北朝时期,内丹仙学已在神仙道教中传开。隋唐道士苏元朗、司马承祯、孙思逸、刘知古、吴筠、罗公远、叶法善、张果、陶植、羊参微等,都对内丹仙学有所发展并留下一些内丹著作。特别是唐末五代以来,以内丹说理解《参同契》的流派逐步压倒外丹派,成为仙学的主流。著名内丹学家钟离权、吕洞宾、崔希范、陈朴、陈抟、施肩吾、刘玄英、张伯端等以内丹仙学度人,奉《周易参同契》为丹经之祖,《参同契》作为仙家修炼秘典的价值被社会所公认。当时内丹仙学已发展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开始形成一些各具特色的门派。这些内丹门派皆远溯黄帝、彭祖、王乔、赤松,依托老子。一派自称传自关尹子(唐代封文始真人),故称文始派。另一派自称传自东华紫府少阳帝君王玄甫(汉代人),故称少阳派。文始派以虚无为本,以养性为宗,法本《老子》、《庄子》、《文始真经》,属最上一乘虚无大道,虚极静笃,大彻大悟,盗天地虚无之真机,顿超直入,齐是非,同人我,进入无天无地的混沌境界,修性而兼修命。少阳派主张性命双修炼养阴阳,以有为法而至于无为法,分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诸步骤,次第分明,门派繁衍甚广。自唐末五代以来,少阳派有钟离权、吕洞宾、陈抟、麻衣道者、火龙真人、刘操、张伯端等大开法门,历经宋、金、元、明、清几个朝代,逐渐形成南宗、北宗、中派、东派、西派、青城派、伍柳派等门派。因而内丹仙学中有以文始派最高,以少阳派最大的说法。另有元、明间张三丰真人,综合了文始派和少阳派之所长,创三丰派(又称隐仙派),既不执于有为,又不执于无为,于阴阳栽接中创一清净法门,兼具南宗和北宗的特点。这些众多的门派,从功法上讲,略分三类,其一是阴阳双修的栽接法门,其二是清净孤修的静坐法门,其三是阴阳栽接派和清净孤修派的结合体。

      《参同契》所传内丹仙学的功法,以男女双修的阴阳栽接之术最为正宗。唐末五代以来,直接从《周易参同契》衍化出来的丹经,以《入药镜》、《悟真篇》、《敲爻歌》、《无根树》较为著名,而这些丹经实际上都是讲男女双修的阴阳派功夫的。阴阳双修功夫以南宗为代表,由张伯端得吕洞宾丹诀真传,大开法门,传石泰、薛道光、刘永年、翁葆光、陆彦孚、戴同甫、陆子野、甄九映、陶素耜、仇兆鳌、傅金铨等人。其实北宗马玉、宋德方、李双玉、张紫阳、赵友钦、陈致虚一脉,也是男女双修功法。另有陆潜虚所创东派,李涵虚所开西派,皆是阴阳功夫。男女双修、阴阳栽接的丹法又号人元大丹,是借《周易参同契》中的隐语逐代秘传下来的,张伯端的《悟真篇》就是一本全面阐述《参同契》功法的书。《参同契》云:“物无阴阳,违天背元,牝鸡自卵,其雏不全”,说明男女双修的阴阳功夫是符合大自然本身的规律的。《参同契》中还有“同类易施功,非种难为巧”的话,说明人元大丹须用“竹破竹补,人破人补”之理,以同类阴阳(即男女)感应奏效。这种功法是从树木的栽接术悟出来的,正如《无根树词》所云:“无根树,花正微,树老将枯接嫩枝。梅寄柳,桑接梨,人老原来有药医。自古神仙栽接法,传与修真作样儿”。此类功法须借用鼎炉琴剑、伴侣黄婆、龙虎并用、火药俱全,方能以人补人,以命接命,采取同类坎中真阳,达到返老还童的目的,有立竿见影之效。《悟真篇》云:“阳里阴精质不刚,独修一物转羸尪”,“休施巧伪为功力,认取他家不死方。鼎内旋添延命酒,壶中收取返魂浆”,将《参同契》中这一功法披露给世人,自宋代以来,修之者众而成功者少,盖不得法诀故也。

      金元以来,王重阳创立全真道,将内丹仙学与佛教禅宗相融,以清净孤修功法传道度人。清净孤修之术亦为王乔、赤松之真传,古称行炁之术,它和男女双修的合炁之术本来相互承接,仅是步骤不同,在功理上并无分歧。此术盖由古人受恒温动物(如熊)的冬眠现象启发而来。清净功夫在“采大药”时有“大死七日”之景,此时人的基础代谢率降到最低点,有如冬眠,仙家称“若要人不死,须是死过人”,认为经此冬眠阶段,便可超脱生死了。另外,内丹家还留心于蛇的蜕皮现象,想通过修炼象节肢动物和爬行动物蜕皮那样脱胎换骨,得道成仙。因之,清净丹法在得大药时有丹田火炽、两肾汤煎、眼吐金光、耳后生风、脑后鹫鸣、身涌鼻搐等“六根震动”之景,便被视为脱胎换骨的征兆。这种功法能在开发元意识的过程中产生顿悟现象,故不但与禅宗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且可得神炁交媾、性命双修、结胎成丹的效果。然而自宋代以来,程朱理学在意识形态领域占据主导地位,封建礼教对人民的束缚越来越严,男女双修派的阴阳栽接功夫渐被社会舆论所不容。这时,清净派的传人日益同阴阳派对立起来,斥男女双修为伤风败俗的邪道,斥阴阳栽接术为舍己求人,并以清净派的功法重新注释了《参同契》和《悟真篇》。特别是清代以来,全真道中的龙门派极为兴盛,佛教禅宗中的临济宗亦兴旺起来,有“临济、龙门半天下”之说。龙门派为王重阳之徒邱处机所创,他十九岁出家,二十六岁从王重阳、马丹阳学道,年正少壮,不必象老年人那样靠阴阳栽接搭桥铺路,完全靠孤修自证的清净丹法成道。而后伍冲虚和柳华阳开伍柳派丹法,著《天仙正理直论》、《仙佛合宗语录》、《金仙证论》、《慧命经》,为合会禅宗的清净功夫,在社会上流传甚广,遂使清净孤修派的丹法在社会舆论上压倒阴阳双修派,成为内丹仙学的主流派。清净派亦奉《参同契》、《悟真篇》为祖经,但给以清净功法的解释,同时对《入药镜》、《无根树词》、《敲爻歌》等丹经也重新作了解释。这些丹经,例如《入药镜》,在明代收入《道藏》时作了删节,再加上许多年来各派丹家都以自己的观点注释这些书,使现在局外人很少能知道这些丹经的真面目了。然而,清净功法不用彼家外鼎,不靠金钱权势,亦有其独到之处。清净丹法牢牢抓住“人能常清净,天地悉皆归”之旨,以“静极则阳生”为成功关键,以“回光返照”为宗门真诀,直至神归气复,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亦非等闲之辈所能修得!

      古之仙学大师,如魏伯阳、吕洞宾、陈抟、张伯端、王重阳、张三丰诸人,都是既懂外丹学,又通内丹学,既知阴阳双修丹诀,又明清净孤修之术,故他们的著作,实是对三元丹法融汇贯通的。因之,我们对古代丹家关于《参同契》的各类注本,应当慎之又慎,要认真发掘其中隐藏的丹诀,而不应轻作否定之论。

      三、《参同契》的人元大丹揭秘《参同契》云:“惟斯之妙术兮,审谛不诳语。传于亿代后兮,昭然而可考”。这些话说明《参同契》的作者确实认为自己得到了一种千圣不传的妙术。这种妙术仅能传于“贤者”,得到此术的人可以“御白鹤兮驾龙鳞,游太虚兮谒仙君,受图箓兮号真人”。这就是说,《周易参同契》实际上是一本研究如何长生久视、得道成仙的学术专著,它是古代神仙家、秦汉方仙道、黄老道的学者们为同死亡作斗争长期积累的理论和方技的总结,其中隐藏着可以返老还童的妙术。这种妙术自然不出仙学的范畴,包括外丹学和内丹学,但其核心部分应该是人元大丹的同类阴阳交感之术。

      这种男女阴阳合炁的秘术,起源于远古氏族社会的生殖崇拜,后来被房中家、神仙家、医家等经过上千年的摸索,至秦汉间已发展成熟,在方仙道及以后的黄老道中秘传。例如马王堆汉墓出土的竹简《十问》、《合阴阳》、《天下至道谈》,便反映出当时这种秘术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且在秦汉时期就被视为长生妙道倍受重视。东汉时黄老道兴盛,曹操招致的方士左慈、甘始、东郭延年等既精通男女合炁之术,魏伯阳、徐从事、淳于叔通等秘传此术亦无足怪。黄老道中的神仙家将此术作为得道成仙的阶梯,可以在魏晋时葛洪的《抱朴子内篇》中找到证据。据《内篇。微旨》记载:或曰:“窃闻求生之道,当知二山,不审此山,为何所在,愿垂告悟,以祛其惑”。抱朴子曰:“有之,非华、霍也,非嵩、岱也。夫太元之山,难知易求,不天不地,不沉不浮,绝险绵邈,崔巍崎岖,和气氤氲,神意并游,玉井泓邃,灌溉匪休,百二十官,曹府相由,离坎列位,玄芝万株,绛树特生,其宝皆殊,金玉磋峨,醴泉出隅,还年之士,抱其清流,子能修之,乔、松可俦,此一山也。长谷之山,杳杳巍巍,玄气飘飘,玉液霏霏,金池紫房,在乎其隈,愚人妄往,至皆死归,有道之士,登之不衰,采服黄精,以致天飞,此二山也。皆古贤之所秘,子精思之。”

      人们不难看出,魏晋时神仙道教中秘传的古圣所留“二山求生之道”和宋明间道教中的“三峰采战之术”是有某种若明若暗的联系的。同时,人们还可看出,《参同契》记载长生秘术的文字和《抱朴子》中这段秘传求生之道的文字在风格上也是相类的。葛洪之术传自汉末左慈,魏伯阳之学则和阴长生、徐从事、淳于叔通相关,二者虽然师承不同,但文化背景却是一致的。《内篇。微旨》中的二山求生之道实际上就是《参同契》中所传男女阴阳交感的秘术。《参同契》中的秘术和马王堆汉墓竹简《天下至道谈》更有承袭关系,这种男女合炁之术早在汉初就被视为“天下至道”了。男女交感合炁之术在汉魏间是极端秘密的,只能借隐语记于竹帛,靠口诀秘传。葛洪说:“此法乃真人口口相传,本不书也”。“玄素、子都、容成公、彭祖之属,盖载其粗事,终不以至要者著于纸上者也”。(《内篇。释滞》)这和魏伯阳“窃为贤者谈,曷敢轻为书”的语气也是一样的。不难看出,葛洪在《内篇。微旨》中和魏伯阳在《参同契》中记载的是同一回事。但须指出,在魏伯阳、葛洪等神仙道士眼中,这种男女阴阳交感合炁之术是比房中术高一个层次的仙术,二者功法不同,效果也不同。直到唐末五代以后,《参同契》的这套功法流传于世,道士们仍将它和房中术截然区分。《悟真篇》也认为男女双修的人元大丹是仙道正途,是不犯淫的,而房中术及三峰采战的泥水丹法则被斥为犯淫的邪术。实际上男女双修的阴阳派人元大丹用先天不用后天,用炁不用质,确有返老还童的奇效。房中术等却仅是调节男女性生活的技术,有治疗性功能疾病和保健作用,弄不好则会淫乱伤生,和阴阳合炁的内丹仙术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因之,阴阳丹法和房中术虽有本质的联系,但内丹家将二者对立起来,也是有道理的。何况中国社会的道德观念历来以礼教为基石,内丹家为了在社会上立足也不得不这样做。《参同契》中批评“阴道厌九一”;《抱朴子内篇》将“玄素谕之水火”,《悟真篇》也告诫人们“不会钻研莫强攻”,“恐丧吾家无价珍”,《无根树词》也讲“不断荤腥不犯淫,犯淫丧失长生宝”,实不过是怕修道者“急水滩头挽不住船”,心生淫念而射精,走“顺而生人”的路子。“顺则生人,逆则成仙”,是内丹学一条基本原理,丹家用逆不用顺,这也是阴阳派人元大丹同房中术的根本区别。

      在人类社会中,生和死无疑是人类问题的核心,它也是一切宗教产生的渊薮。人类的性生活既联系着生,又联系着死,它也是人生最神秘的问题,同样被各类宗教所关心。宗教的修持活动大多是对生和死的体验,当然也不可能回避对性生活的研究。宗教家为了取得同神灵交通的神秘体验,都要实施某种自我修持的人体工程,以改变自己的身心状态。有迹象表明,三大世界宗教(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都有白己的修持功夫,而这种修持功夫的最上乘却总要传授一些男女双修的秘术。天下事常常“殊途而同归,百虑而一致”,既然男女合炁之术属于人体工程的最上乘,世界上各种不同的宗教家又都追求人体修持的高层次,那么他们不约而同地接触到男女合炁之术就有某种必然性。陈樱宁先生曾经调查过世界上主要宗教中秘传男女合炁之术的事实,发现不同宗教功法高低不同,伊斯兰教秘传功法类似于中国房中术的水平,藏传佛教密宗功法及瑜伽功夫层次较高,但都没有中国道教中人元大丹的双修功夫精巧绝妙。笔者在出访比利时期间曾发现美国纽约1979年出版的《性秘密——销魂之丹》一书①,其中介绍了世界上一些主要民族和宗教中有关性的秘密功夫。从所介绍的印度人、阿拉伯人、欧美等西方民族及中国古代的房中秘戏图谱看,确实都比中国男女双修的阴阳派人元大丹低一个层次。各类宗教中所传的男女合炁之术极为秘密,往往被当成最上层的高功夫师传法的手段,对教内的多数信徒守口如瓶,对教外的人更是矢口否认。中国社会的礼教讲“万恶以淫为首”,中国化的佛教更是将犯淫作为大戒予以禁绝,一般佛教徒及教外弟子怎么也不会相信佛教中有男女合炁之术。然而佛教高僧鸠摩罗什的传记中有向姚秦皇帝索要宫女的记载,六祖《坛经》中也有“有情来下种”的说法。这种佛教中“不可说,不可说”的秘密,一经有道高僧点化,修持者自会恍然大悟。《悟真篇》中“须知大隐居尘市,何必深山守静孤”的话和佛陀在雪山苦行六年一无所获的体会不谋而合,足见修道是乐不是苦。就连佛经中“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空”字也可以点破为“穴下之工”,那些牧女喂乳、降服情魔、龙女献宝、五戒禅师思红莲的佛教故事就更别有深意了。至于密宗喇嘛的参欢喜禅,修双身法,则是不言自明。这真是“得了手,闭了口”,“翻个筋斗,菩萨出现”。至于道经中的这类暗示性的语言则更多。《道德经》云:“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因而《葫芦歌》等道书中便有“道可道,非常道,说着脏,行着妙”之类的歌诀。其他如“西方酒,北地花”,“花街柳巷觅真人”,“时人不达花中理,一诀天机值万金”,“神仙不肯分明说,说与分明笑煞人”,都无非是“劝君穷取生身处”,和高僧问你“身从何处来”的禅机有异曲同工之妙。佛说“吾有一宝,秘在形山,诸人还识得么?”唐僧取经,不入无底洞,不经女儿国,就到不了西天。《金火丹诀》有云:“孤修一物丹难结,丹结还须妙处详,试问诸君肯信否,从头听我讲阴阳”。“阴阳神气本乾坤,《老子》名为玄化门,大《易》分明说破了,学人怎不悟灵根?”人们知道,道教文化本是三教九流学术的总汇,其中流传下《周易参同契》这种著作,是不足怪的。

      张伯端有《读<周易参同契>》一文,最切合《参同契》的原义。其中云:“大丹妙用法乾坤,乾坤运兮五行分。五行顺兮,常道有生有灭,五行逆兮,丹体常灵常存”。“百姓日用不知,圣人能究本源。顾《易》道妙尽乾坤之理,遂托象于斯文”。“本立言以明象,既得象以忘言。犹设象以指意,悟其意则象捐。达者惟简惟易,迷者愈惑愈难。故知修真上士,读《参同契》者,不在乎泥象执文。”实际上东汉魏伯阳、徐从事、淳于叔通皆为黄老道信徒,他们既精通汉代的象数易学,又熟悉外丹黄白术(炉火)。魏伯阳发现黄老道中秘传的男女交感合炁的仙术同金丹术(炉火)中铅汞的化学反应其理相通,又符合易学的阴阳配合之道。《易》道中的乾坤配合之理,天道中的日月出没盈亏之象,炉火烧炼中的铅汞剂量五行生灭实验,都隐藏着宇宙中阴阳交感的根本规律,这个规律渗透到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却不被注意,唯有圣人才能依这个普遍规律传出男女双修的仙术。魏伯阳在《参同契》中将黄老、大易、炉火三者参通起来,借易学的卦爻作符号,借炉火的铅汞为形象,来阐述黄老道中男女交感合炁的秘术。《参同契》借易卦的符号和日月运行的图象作理论框架,将金丹术铅汞反应及所用剂量作为男女交感之术操作火候的模型,真实的仙术都没写在字面上,许多年无人看懂《参司契》,就是被其中易象、龙虎、铅汞等用来作比喻的符号迷惑住了。因此张伯端说明揭开《参同契》谜底的钥匙在于得象忘言,得意捐象,而不可泥象执文。据刘仲宇先生考证,曾得魏伯阳秘传的青州徐从事,就是首先对《参同契》“以阴阳注之”的(刘仲宇:《周易参同契》奥旨考论,《宗教问题探索》1984年文集),此注宋代犹存,郑樵《通志。艺文略》录其书名为《阴阳统略周易参同契》三卷,题徐从事撰;又见于《道藏阙经目录》(此目未著撰人)。这个注本,葛洪曾见到,因之《神仙传。魏伯阳》云:“而世之儒者不知神丹之事,多作阴阳注之,殊失其旨矣”。可见葛洪之前人们并不怀疑《参同契》的主旨是“阴阳”。其中“阴阳”二字,只能和马王堆汉墓竹简《合阴阳》是同一个意思,即男女合气之术。这是论定《参同契》秘术为阴阳派人元大丹的一个重要证据。葛洪仅信金丹术(外丹)为成仙之要,不同意以“阴阳”注《参同契》。其实《参同契》虽重在描述人元大丹秘术,但同时也认为这种理论与地元灵丹、天元神丹相通,因而并非排斥金丹术。张伯端之悟真丹诗,内外兼举者凡十四章。仇兆鳌注云:“人元内丹必取先天壬水。外丹地元起手,驯致天元服食,亦资坎中真水,是三元皆用壬也。”《参同契》的理论是古代服饵、房中、行炁三派仙术的升华,这也是后世《参同契》注本繁多的一个原因。

      现在保存下来的《参同契》注本,经眼者约四十余种,其中以彭晓、俞琰、陈显微、陈致虚、陆西星、仇兆鳌、陶素耜、刘一明、朱元育、董德宁的注本较为著名。盖上乘的男女双修阴阳人元大丹,自古口诀靠师徒秘传,自张三丰、陆西星而后,丹师对此种口诀多一知半解,少有得全诀者。现代丹师更是享虚名者多,有实学者少,有些人号称名师但非明师,有志者虽诚心拜师四处求诀,终被此辈刁难无法再现阴阳全诀。丹经虽云性功靠自悟,命功由师传,然真师难遇,所见多是欺世盗名之徒。近世在内丹仙学研究中倾尽毕生精力的陈樱宁先生,为寻丹诀四处求师,自称“作正式导师前后共有五位,北派两位,南派一位,隐仙派一位,儒家一位”,未举名字,这些人是否真有资格做他的老师也不得而知。陈樱宁先生晚年在《自传》中说,他为求丹诀,“遂离开家庭,到处求人指导。先寻访佛教中有名的高僧,如九华山月霞法师、宁波谛闲法师、天童山八指头陀、常州冶开和尚等。但嫌佛教的修养法都偏重心性,对于肉体仍无办法,不能达到去病延龄之目的。因此又寻访道教中人,如苏州穹窿山、句容县茅山,都是香火地方,道士们不懂得修养。又如湖北均州武当山、山东即墨县崂山,虽有少数做修养工夫的人,他们所晓得方法,尚不及我,有许多问题不能回答。其他不出名的地方,如安徽怀远县涂山、浙江湖州金盖山等处,都是空跑,并无结果。我想,这样寻访,白费光阴,还不如自己看书研究,因此遂下决心阅览《道藏》”。丹家自古流传着“未有神仙不读书”的话,因此熟读丹经,确是求得内丹法诀的一条根本途径。

      然而内丹书籍多如山积,仅《参同契》、《悟真篇》的注本就达数十种,其中有不少胸无实学的丹师错注妄解之作,无人指点,学者很难掀翻境界。清净孤修派的丹法,宋代而后的丹书,文字明白易晓,其法诀大多泄露殆尽。王沐先生《内丹养生功法指要》一书,已作了初步整理。惟男女双修的阴阳派功夫,尚无丹书明言其法。幸有《参同契》、《悟真篇》二书,载有人元大丹的全诀。盖魏伯阳、张伯端二真人,担心男女双修的上乘丹法失传,故意将全部法诀都隐于书中,留给后人自己索解。内丹仙学历来不肯将法诀著于文字,惟这两本书是例外,然此二书是用韵文、诗、词写成,以龙虎、铅汞等隐语作法象,非常人可解。《参同契》云:“思之务令熟兮,反复视上下。千周灿彬彬兮,万遍将可睹。神明或告人兮,心灵忽自悟。探端索其绪兮,必得其门户。天道无适莫兮,常传于贤者。”这是教人千遍万遍地读,必能摸着门户深入进去。张伯端《浮黎鼻祖经序》亦云:“天不爱道,地不爱宝,吾岂敢自私。仆体太上之心,欲使人人成道,个个归真,以此未发之秘,条陈无遗。使世之留心性命,专心道德者,有缘遇师,得此书印证,方肯诚心下手而为之,虽未面传,亦吾徒也!”考《参同契》、《悟真篇》的各类注本,以陆西星的注本为最善,其次可参看仇兆鳖的《集注》本,亦不失大旨。读者只要以这几种注本深入钻研下去,必能得到正宗的阴阳派丹诀,可以入手修炼。盖陆长庚为东派开山祖师,曾得阴阳丹法真传,而后李涵虚创西派丹法,直追东派,究竟落后一程。因之陆长庚之《参同契口义》、《参同契测疏》,是抉破《参同契》门户的正传,读者沿着这条端绪,自能揭开这部奇书隐藏的千古之秘。海内外博雅君子,幸留意焉!

      《参同契》给了丹道一个比较系统的理论框架,兼摄三元而立论。若执定其理论是指某一种方法而以此为正宗,当然是有失偏颇。况且历代对《参同》的注解就是三元皆有。

      胡的这篇文章还是很隐晦,似乎是以女子为鼎器,或者是陈撄拧先生所谓的“双修双成”的男女双修。但从胡的其他文章看,他一直是把“三家”(当然不是清修理论上的“三家”)作为正宗的双修法,因此其解读《参同》也应该由此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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